江竹筠與顧西樓對視了一眼，伸手推開了殿門，走了進去。顧西樓徑直走向了顧西彥，站在了他的床前，眼神很是淡漠地看著他，知道江竹筠將蠟燭點，顧西彥才在床前的人的眼裏看到一絲絲的光。

顧西彥有的時候都覺得他這皇弟不像一個活人，算游戲人間，眼裏也是冷漠的，直到江竹筠的出現，他便認定她會是顧西樓的軟肋，以為掐住了這根軟肋便能少他一點隱患，但是一步錯步步錯，落得今日的下場。

“為什麽對南亭下手？”顧西樓質問道，看著枯槁的顧西彥，眼裏沒有一絲同情。

顧西彥冷笑了一聲，似乎覺得顧西樓這麽問有些好笑，“他不過是朕的一枚棋子，也只有你們拿他當寶。”說著說著，顧西彥一聲嗤笑。

江竹筠聽不下去了，要不是顧西樓攔著，她非得揍他一頓，“我知道皇家無情，但虎毒也不食子吧！更可況你不是對蘭妃……”

“一往情深嗎？”顧西彥的眼眸暗了暗，在黑夜裏暗淡的燭火下更顯得陰郁，“蘭妃的背景值得朕用心，但蘭妃娘家敗落之後，朕便沒必要日日哄著她了，至於她兒子……朕給他當了一段時間太子，不是在償還了？”

“他可是你親生兒子！”江竹筠不得不為顧南亭感到悲哀。

只聽顧西彥又是一聲嗤笑，眼底的陰郁更深，“笑話，我對我最愛的女人都下的了手。”蘭家敗落之後，蘭妃苦求了他三日而不得，竟然想要行刺他，不還是被他一劍殺死。

不論是誰，只要威脅到了他，他都不允許長存於世！

眼見著江竹筠掌心如烈焰一般的氣流湧動，顧西彥看著床頂，深吸了兩口氣緩了緩說道：“你們以為你們和楊太妃的交易朕不知道嗎？楊太妃不過是想要顧南亭這個傀儡，好讓自己穩穩當當的坐著太皇太妃的位置罷了，而朕，要他做我的把柄，做一個能讓朕活命的把柄。”

黑暗，顧西彥緊緊攥緊闖蕩，笑意有些瘆然，他終於看到顧西樓和江竹筠的理智破裂，大笑到有些氣喘：“若是朕有一日遭到迫害，顧南亭的五石散可沒了。”當年他下令禁止五石散，卻私底下藏了一些，是為了有朝一日利用一番。

顧西樓攬住江竹筠，將她的手掌一合，帶著她往宮殿門口走去，“本王相信太子不會沈迷。”

蕭瑟的皇帝寢殿內傳出放肆的大笑：“五石散是這麽好戒的嗎！哈哈哈！”笑聲在黑夜裏不停回響，驚悚異常，像極了凜冬裏的冰面迸裂開時的尖銳與聒噪，令人耳朵直發疼，連見慣了大場面的往生使都不由得顫抖。

顧西彥說的沒錯，五石散並不好戒，又加顧南亭現在意志低沈，南風清又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，他們真的不能確保顧南亭真的可以回到當初。

但是或許是江竹筠之前的話罵醒了顧南亭一些，這兩日也沒有再吵著鬧著要吃五石散，只是依舊痛苦的掙紮著，咬斷了好幾根木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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